电影《驴得水》讲述的是由一头驴引发的啼笑皆非的荒诞故事。影片在叙事选择上很独特,从上帝视角诠释了这样一个看似缺失逻辑,实际上又合乎情理的故事。好莱坞编剧教父罗伯特•麦基曾说“编剧应该执着于内心的好故事”,基于这点,影片编剧从多元的空间发展结构展开,采用平行蒙太奇的艺术手法,运用多重视角的叙事结构,四条主线齐头并进,使人物呈现更加饱满、多元。所有人都在自我妥协,最终走向无可挽回的深渊人,从携手共进的挚友变成残害同伴的凶手,这一切引发的是对原则、底线、人性的思考。
 
一部好的故事片不仅胜在整体叙事,而更在于对影片主题的深度挖掘。《驴得水》导演通过对叙事过程中细节段落的集中处理,构成一种特有的戏剧张力。孙校长为了利益,可以牺牲女儿;铁男为了求生,哪怕放弃尊严;裴魁山因爱生恨,得不到宁愿毁灭;铜匠被人利用,获得些许权利后选择疯狂报复...小人物前后的极大的反差,带出的是人性的赤裸与丑恶。人之初性本恶!导演对不同群体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的建立,是准确而讨巧的。周申与刘露充当了暂时的判官,用力地在人类劣根性的疤痕上再划一刀。

 
镜头语言对于影片基调、细节、人物的刻画也是十分重要的。影片运用不同的镜头语言来表现人物和叙说故事,开头的大场景的镜头设计,交代了故事背景-西北黄土高原一个缺水的村庄,为后来缺水申请经费被拒,捏造吕得水老师,引发故事矛盾埋下了伏笔。在影片中后段,多次运用主客观镜头、反应镜头和长镜头,这些镜头语言的变化运用替代了叙事,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
 
电影艺术形象的塑造,除了视觉画面之外,还有一个重要部分就是声音。充满矛盾冲突的对话使人物形象的更加丰满,让银幕内外的人直观的了解四个小人物情感处境,具有极强的感染力。电影的插曲也十分讨巧,电影中,女主角张一曼一面剥蒜,一面哼唱着主题曲《我要你》,她将蒜皮洒向空中的那一刻,成为整部电影最打动人心的片段。

 
如一场话剧般的表现形式,其实并不是电影的缺陷,《驴得水》的问题其实是在于并没有处理好将话剧演变为电影的过程,在电影后半段,很明显的让人感觉到剧情开始了强硬的大幅跳跃,以此引发的人物的转变略显示突兀,使人性经不起细致的推敲,最终命题的着点也稍显生硬。
 
鲁迅曾说过:“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而借驴讽今的《驴得水》显然正深谙此道。嬉笑怒骂间用荒诞的喜剧色彩所酝酿的悲情,使《驴得水》既能逗人捧腹,更在针砭时弊的同时拷问已人性的盲点,固然电影在形式上有着过重的话剧痕迹,但总体来说,这是一部“有趣且有味”黑色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