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甘正传》( Forrest Gump, 1994 )金奖导演罗伯特·泽米吉斯( Robert Zemeckis )睽违两年终于在2018年的时候推出了最新力作《欢迎来到马文镇》( Welcome to Marwen, 2018 ),这次罗伯特·泽米吉斯回归到他的拿手路线,将故事的重心聚焦在显些边缘、屈居弱势的男子身上,开展出一部心灵疗愈类型电影,一如罗伯特·泽米吉斯的那些经典作品一样,让边缘人物展现出他独有的魅力。

从《阿甘正传》、《荒岛余生》( Cast Away, 2000 )的汤姆·汉克斯( Tom Hanks ),《迫降航班》( Flight, 2012 )的丹泽尔·华盛顿( Denzel Washington )到《云中行走》( The Walk, 2015 )的约瑟夫·高登-莱维特(Joseph Gordon-Levitt ),如果你也曾在这些电影中看见导演绽放出这些男人边缘孤独却充满魅力的人生,那么《欢迎来到马文镇》里的史蒂夫·卡瑞尔( Steve Carell )也同样能让你有类似的体验。

除了走回温馨路线,《欢迎来到马文镇》还结合了罗伯特·泽米吉斯一直以来努力突破的动画特效技术,将《回到未来》( Back to the Future, 1985 )、《谁陷害了兔子罗杰》( Who Framed Roger Rabbit, 1988 )的视觉艺术以及《极地特快》( The Polar Express, 2004 )、《圣诞颂歌》( A Christmas Carol, 2009 )的真人捕捉动画技术结合在一起,把主角马克内心世界和创造出来的人偶小镇栩栩如生地呈现在萤幕上,能让观众跟着动画人偶进入马克内心深处。同时,导演更安排了《回到未来》的彩蛋在电影当中,不仅天马行空,更与导演的经典作品产生连接,会是影迷为之惊艳的安排。

《欢迎来到马文镇》改编自真人真事,描述主角马克原本是一位艺术家,却在酒吧被暴徒袭击之后失去了大半的记忆,心理产生了极大的阴影,失去绘画能力又忌惮社交的马克于是寄情于人偶与摄影,把他的人生幻想成二战时期的大兵经历,把自家后院整理成比利时小镇,并且透过相机将这一切化为故事。在他的故事中,有六位重要的女人,会在至关重要的时刻出手拯救大兵,这六位女人分别来自马克日常生活中和他要好的朋友。

我大概可以理解这部电影在媒体评价上偏低,并且在今年初的电影奖季失利的原因,但我其实蛮喜欢这部电影的,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透过精致的动画更加铿锵有力地出现在观众面前,相较于 2010 年上映的纪录片《马尔科文》( Marwencol, 2010 )来说,身为观众的我们更能体会马克的想象力,并且从这些动画的片段中对应到马克内心,让马克从逃避到自我疗愈的心路历程更为真实而动人。电影中的人偶的动画也相当精致,不仅和演员有极高相似度,人偶的关节、步态、表情都有很细腻的调整,在人偶的『物体感』和『动感』之间取得相当完美的平衡。

但或许是在技术层面相当出色的缘故,剧情层面的贫乏也就相对明显。例如方才提到的六位重要的女人,每一位女人在实际生活上出现的篇幅都不多,和马克之间的互动当然也就不多,很难感受的到他们出现在马克的人偶故事中,有着什么样的定位,对马克有什么样的影响,整体观赏下来,这些配角就沦为过客,有点可惜,毕竟演出的演员,例如隐藏人物( Hidden Figures, 2016 )加奈儿·梦奈( Janelle Monáe )、《护航父母》( Blockers, 2018 )莱斯利·曼恩( Leslie Mann )、《国家宝藏》(National Treasure, 2004 )黛安·克鲁格( Diane Kruger )、《极盗车神》( Baby Driver, 2017 )埃扎·冈萨雷斯( Eiza González ),都是具有实力,而且本身都相当迷人的演员。

再者,我一直很期待故事到后段,马克开始正视当年那个暴力事件时,能够有比较深入的讨论,可惜导演的重点似乎不在此,觉得有些失望。马克会在酒吧遭到殴打,是因为在醉意熏陶之下,马克向人提及了他喜欢搜集和穿着女鞋的嗜好,而这样的起因可以是很好的教育题材,性别议题的引申,就像传统观念束缚之下,男生不能玩娃娃,女生不能玩车的概念,兴趣是不分性别的,也没有人可以歧视任何人的喜好。如此的暴行霸凌造成了马克一辈子的阴影,受害者永远都是承受最严重后果的那方,令人发指。身而为人无罪,没有人需要为『做自己』受苦或是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