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硬糖》让我想起了电影《洛丽塔》(1962年)。两部影片实际上都是讲少女逼疯娈童男的故事,但后者的名气远胜前者,并让“Loli”这个词从此特指年龄在14岁以下,穿着成熟性情怪异的少女。
显然,《水果硬糖》的女主角Hayley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洛丽塔”。电影中,两人坐在初次见面的咖啡馆,Jeff说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而她也自嘲地回答道“五个心理医生里,有四个都说我很古怪。” 成熟而古怪的14岁少女,刚好符合了“洛丽塔”的定义。而编剧之所以把这些台词放在开头(Jeff只在开头的时候说过Hayley成熟,后来再也没有说过),很大程度上不是为了强调Hayley真的那么成熟,而只是给观众一个心理准备:她是古怪的洛丽塔,她将会做出一系列古怪的事情。
可以说,电影开头埋了很多重要的伏笔。首先是Hayley说自己古怪,然后是Jeff说自己作为一个摄影师,常常能看到人们的表面多么虚伪。古怪和虚伪,正是贯穿整部影片的主题。当我们看完结局,不妨再倒回来看开头,你会发现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导演便借主角之口暗示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当Jeff把Hayley带回家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但我留意到Jeff的家竟有着大面积的红色。家装配色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忌用大面积的红色。因为红色会使人莫名紧张,所以宁可把地板刷成红色,也不要把墙壁刷成红色。然而Jeff家的墙壁,更确切地来说,是大面积的红搭配着小面积的蓝。
记得在影片中的第一幕,镜头里出现两人的对话框。其中Jeff代表蓝色,Hayley代表红色。而在Jeff的家,正是大面积的红钳制着小面积的蓝,这也预示着Hayley终究会以压倒性的优势打败Jeff。
这是一部充满悬念的电影,我们跟随着两位主角的周旋,一步一步整理事件的起因经过。导演没有在一开始就直白地告诉我们两人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接下来将如何发展。但这些问题反而勾起了人的好奇心,使观众更有窥探的欲望。这也许正是这部电影最成功的地方,挖掘他人不能启齿的秘密,并以英雄之名警恶惩奸。
但同时,这也可能使这部电影渐失趣味。因为悬念一旦消失,电影的精彩便丧失了一半。
值得一提的是邻居Judy的突然造访,这是一个颇有意味的情景。与其说是在表现Hayley的心理紧张,口不择言,不如说是导演人为地给影片增加些曲折的剧情,顺便强调人物的个性。实话说,这个情景有点累赘。本可以不要,但导演却保留了。尽管Judy一眼便识穿了Hayley的谎言,但她却什么也没说。她为什么压抑着自己的怀疑不去报警呢?也许她也暗暗明白,无儿无女却常向自己的女儿买女童军饼干的Jeff其实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最后说说Hayley在影片中提到的朱迪 · 福斯特的那部电影。据Hayley所说,那部电影所描写的情景和她所做的一切一模一样。我找了很久,只发现《暴劫梨花》(《The Acussed》)比较像,而那恰好是一部带有女权主义色彩的电影。后来朱迪 · 福斯特更是主演了《沉默的羔羊》,可想而知,《水果硬糖》的主题其实也八九不离十。
当时代的车轮驶入新世纪,女性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忍气吞声,哪怕是小女孩,也不会再默不作声地任人欺负。弱势群体最终都会醒悟过来并努力争取平等的地位,而任何小看他们的人终将因此而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