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奥斯卡颁奖季,看着一部部冲着得奖而拍的奥斯卡标配产品,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当你看着一篇篇精美的命题作文时,经常突然就冒出了个怪胎让你神清气爽。记得2012年的《南方的野兽》是如此的惊艳,今年的《爆裂鼓手》同样如此,它不讲大道理,极为私人化,甚至不必过多理解它表达了什么。这片子就这么单纯讲一个故事,带你装B,带你飞。
 
    影片中扮演麻辣教师的J·K·西蒙斯用他的满嘴脏话使自己成为了奥斯卡最佳男配角的有力竞争者。我可以想象他得到小金人时的情景,他一定是一副欠揍的表情“去你妈B的,这东西就该老子拿”。对于中国人来说,西蒙斯这样的角色可看性强,但又让你恨之入骨,原因很简单,上过中国的学校你就知道,谁的生命中没有几个这样的操蛋老师呢。我想一定有观众会说,这老师算个屁,我的老师比这还操蛋呢。其实吧,在我初中时遇到的老师确实比本片的操蛋多了。我遇到的烂人是个教英文的,表面上看衣冠楚楚谁知是个衣冠禽兽,和影片中的弗莱彻一样,他一进门就自有一副威严,整个教室的空气都疑固了,而每个学生都禁若寒蝉,总希望自己在他面前是隐身的,生怕搞出点动静让他注意你。而这样的老师找你麻烦几乎是毫无道理且毫无规律的,正如影片中那个倒霉的胖子,明明没有吹走音,但老师就是找你麻烦,别问为什么,老子就是看你不爽,或者就你好欺负。这一点我的老师跟弗莱彻很像,他专挑学习不好又好欺负的胖子,曾经有一个学习不好且老实巴交的女生被他扇大嘴巴子,一个个耳光扇下去,声音响彻整个教室,一个个学生也都低着头如待宰猪仔。跟弗莱彻的课比,我经历的英语课那是全武行,扇耳光、用棍子抽、用脚踹、手放桌子上用脚踩……各种招数使完也该下课了。倘若到了冬天,冷风顺着门逢溜进来,加上教室的凝重气氛,你的腿会止不住的发抖。我的老师跟弗莱彻还有一点很像,就是除了他的学生他跟其他任何人都很友好,看见朋友的孩子也会彬彬有礼地说“长大了来上我的课呀”。这样的老师聪明之处是他会挑人欺负,他知道什么人可以往死里整,什么人打打手板就行了。后来我们班上的几个人合伙把这老师给告了,对,跟影片的情节又惊人的相似。告了他之后,你说怎么着,这丫居然不讲课了,每天来到教室装哑巴,让我们自己学习。后来班主任撑不住了,联合各科老师挨个儿批评我们,说老师还不是为你们好呀,严师出高徒呀,你们这么作太没良心了呀之类的鸡巴话。我为什么说我这老师跟弗莱彻很像,因为说出来的大道理都是一样的。听到弗莱彻说乔·琼斯拿钵砸查理·帕克的故事时,还说什么,我是逼他们突破自己的极限呀,还有“英语里没再没有哪两个字比不错更害人了”时,我就知道,这家伙纯粹就是为了自己的暴力找戒口而已,这样的烂人,特别是身为老师的烂人,他们一定会为自己的“烂”贴上所谓“严厉”的标签,以此显示自己的伟大。最后的结果是我们班居然还赔理道歉,这厮才免强开课。虽然我的成绩一向不太好,但也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模样,所以他对我还不算太过分。但既使如此对于我来说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每当想到那一刻我都为那时自己的懦弱感到羞耻,必竟这辈子没被人这么欺负过,如果给我机会让我再上一次他的课,我定会吊民伐罪、替天行道。当恶人作恶时,纵使他有多么高尚的理由,你都应该果断地还击。
 
    我不知道有多少观众会认同弗莱彻的作法以及他为自己行为作辩解的那套说辞,我相信赞同他的人一定不少。我只能说你太不了解这号人了,他们为自己的暴裂安上了高大上的理由正是他们无耻的真实证明。影片其实并没有给出弗莱彻的行为是否正确的明确答案,他跟学生的战争并没有停止。而他的学生肖恩·凯西是否是被他逼死的影片也没有给出答案。导演达米恩·查泽雷在影片中没有立场,没有观点,更不带任何人生观,他只是把他所经历的事儿拍了出来,故事极为私人化,但却极为精彩。相信如果他的生命中没有这样的操蛋老师,他是无法将影片拍得如此细节饱满又真实可信。同样的道理,当你看到杨德昌影片中不时出现的操蛋老师时,你一定要相信,杨德昌的童年经历了多少烂人呀。
 
    而另一个角色安德鲁·内曼也是一个非主流人物。他为了成功可以随意甩掉女友,在家庭聚会上对其他人的成就嗤之以鼻,且坚持自己的不成功便成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变态成功学。影片中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我们都很难认同他们的作法是正确的。影片中的故事不带任何观点,不分对错,没有好坏,不管是操蛋的老师还是固执得让人生厌的学生,每个观众自有评价。